軍中失樂園第56章、1996年1月

      我打開紅色的門,讓寒流過後的溫暖冬陽,幫忙驅趕老舊營站的淡淡霉味。我整理起貨架上的零食,並且拿著抹布擦拭。
      今天的216營站顯得冷清,沒有學生在實習工廠上課的關係。

    「喂!死變態!」我背後傳來傳來熟悉的聲音,轉頭一看,唐雲就站在門口處;頭戴小帽,穿著屢保服及草綠夾克,陽光正烘托他的英挺。

      我微笑地對他說:「喂!你不是跟老二、排副他們在實習工廠修戰車嗎?沒一起去甲兵吃東西喔?」
      我記憶中,只要他們在實習工廠保修戰車時,唐雲都會跟老二、蔡排副一起行動;今天是唐雲第一次自己單獨來216營站。

    「我只是口渴,想買個飲料喝,甲兵太遠了。」唐雲走向四門冰箱,打開冰箱,拿出“軍中情人”(阿薩姆奶茶),吸管戳進鋁箔包,就牛飲了起來。

      他靠近貨架旁的我,遞過來一張百元鈔,我伸手推回那張鈔票,順便輕觸他的手,趁機偷吃豆腐,呵呵!
      我笑著說:「請你啦!」    

      唐雲心領神會地收回百元鈔,沒介意我的舉動;要不是我們在營站裡面,我早就飛撲去親吻他。
      他走向兩張桌子拼成的櫃台,坐在旁邊的椅子,把脫掉的小帽放在桌子上;那張椅子是我特別留給串門子的人。

    「你不用回實習工廠嗎?」我也坐回櫃台裡。
    「都四點多了!」他似乎要在216混到五點。

      我回了一聲「喔!」,便打開抽屜,拿出我的game boy,玩起俄羅斯方塊。
    「幹!會不會太爽了?你這樣子當兵的?」唐雲瞠目結舌地注視game boy。
    「我又不像你們,可以到處亂跑,整天都要一個人死守營站耶!」我反駁他的說法。

      唐雲把椅子挪到我的身邊,我們研究各種小遊戲;其實game boy 的遊戲也沒多好玩,我拿它來打發空餘的時間;有唐雲陪在我身邊,無聊的小遊戲也變得蠻有趣。
      我看著玩game boy的唐雲,心裡突然萌生一股遺憾;我算著退伍的日子,我能夠每天跟他朝夕相處的時間,大概就只剩八個月。他有時候像情人,有時候像好朋友;不過彼此很有默契,不直接討論“愛與不愛”的問題。

      有些男人在部隊、監獄或是在其他封閉的環境中,會有短暫的同性戀傾向;一旦脫離那個環境後,他又會恢復原來的性向;唐雲似乎是屬於這類男人。
      他怎麼想,我只能猜測;我不跟他討論太多彼此的感情,因為我害怕面對事情的真像。

    「退伍後,你要幹嘛?」我問著正在專心玩game boy的唐雲。
    「距離退伍還很久,還沒想過…嗯…可能先去中壢工業區的電子廠找工作吧…」正玩著日式麻將遊戲的唐雲,隨口回我說。
    「幹!放槍了!」唐雲對著game boy罵。

    「然後呢?」工作以外,我想知道他其他的規劃,比如說“結婚”;我承認,我很介意,他什麼時候會回頭去找女人。

    「然後就重新再開始玩啊!不然勒!?」唐雲無頭無腦地回答。
     我忍不住地酸他:「白癡!你到底會不會玩啊!?」

     他牛頭不接馬尾的答暗,把我拉回現實;唉!就繼續陪他玩吧!
※※※
     我跟唐雲一起回到連上,換上運動服,走到中山室旁的短牆抽菸。

    「我肏?你沒給我回實習工廠?」蔡排副從連集合場走靠近我們。
    「啊!痛啦!」蔡排副伸手捏唐雲的奶頭。

    「啊!」蔡排副趁我不注意,狠狠地捏我的奶頭,霎那的刺痛,讓我忍不住叫了出來;真奇怪!我已經穿著運動服,他怎能準確地找到?不過,我們習慣蔡排副的變態打招呼方式。

     蔡排副連我一起罵說:「你也是,你不把他趕回去實習工廠,營站是沒事幹嗎?」
     如果整天都沒學生,我還真的是蠻清閒的,呵呵!
     雖然蔡排副開玩笑的成分居多,不過我依舊給唐雲白眼。

   「我先去士官長室,等等你們給我過來,我要報仇。」蔡排副昨天好像是輸蠻慘的。

      抽完菸後,我先拉著唐雲去寢室門口的公佈欄,看一下一月份的假表;結果前兩週我們剛好都沒一起休假;自從跟唐雲去“開房間”,我不愛三更半夜帶他去216營站打炮,總覺得在賓館的感覺要舒適快樂的多了;但間隔兩週,時間會不會太久了點?要癢死我嗎?呵呵!
※※※

      留守的夜晚,東北季風帶來的冷風,空蕩的大寢室也帶來了寂寥。
      我全副武裝站在寢室的門口,身後的安全士官黃排副,因為安靜而不自覺地打瞌睡;平時晚上11點到凌晨1點,寢室門口還是有很多人在出入。

     我盯著連集合場,一邊留意查哨官,一邊思念起休假的唐雲。還記得剛才18:00時,唐雲跟我揮手道別的模樣;儘管他打扮得像“土台客”,他獨有的孩子氣笑容,卻深深地烙印在我心坎裡。

    「喂!靖青!你的電話!」黃排副在寢室裡叫我。
      我轉頭,黃排副手持市內電話話筒,心中納悶,誰會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?莫非家裡出了什麼緊急的事情?

    「喂!我是靖青!」我手持話筒跟對方打招呼。
    「喂…」耳朵裡傳來熟悉的聲音,是唐雲。
      頃刻間,我的心中滿是甜蜜的悸動,高興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唐雲在休假的時候,還惦記著我;原來他跟誼鈞不一樣。

    「我在家裡,我剛才在幹女人……」唐雲莫名其妙地說著。

    「…你跟我講這個幹嘛…」我聽到這些話,腦筋突然一片空白,回神後,我難過地淡淡回他,彷彿重重地跌落到谷底。
    「…我喝很多酒…」唐雲繼續不知所云地說。

    「幹拎老師勒!你不要把病傳染給我!」我氣憤地掛掉電話,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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